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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评 COMMENTARY
独立公投再度激化乌克兰乱局
封帅 2014-05-15
5月11日,乌克兰东部城市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不顾普京的“劝告”,如期举行独立公投。5月12日,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州宣布成为独立主权国家,并且公开提出了加入俄罗斯的愿望。在失去克里米亚之后,乌克兰再一次面临着严重的领土主权危机,而乌克兰形势则面临进一步激化的风险。


独立公投:西方的反对与俄罗斯的尊重

尽管顿涅茨克州的军事冲突仍在持续,俄罗斯总统普京也曾发出了“劝告”,但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两州的独立公投仍然如期举行。结果毫无意外,在卢甘斯克州,高达96.2%的投票者支持独立,而顿涅茨克州的统计结果则显示,86.7%的投票者投出了赞成票。公投结果公布之后,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两州先后宣布脱离乌克兰,成为新的独立主权国家。
当然,一份简单的声明与一个主权国家的诞生之间还有非常遥远的距离,在投票结束后,美国和欧盟都宣布不承认公投结果,乌克兰临时政府也根据乌国内法宣布东部两州的公投属于非法行为。但独立公投的顺利举行,本身就意味着乌克兰临时政府的军事行动没有取得预期效果,基辅当局已经失去了对东部领土的控制能力。更重要的是,在公投结束后,对于局势影响力最大的俄罗斯对于公投结果表示了“尊重”。
西方的态度是明确的,而俄罗斯的表态则有很大弹性。美国和欧盟针对东部二州公投的表态以及扩大对俄制裁的威胁,都是希望给俄罗斯的行动划出红线,一旦俄罗斯试图在乌东部重演克里米亚的故事,西方国家就将大大提升制裁的标准,试图以此威慑俄罗斯。而俄罗斯则试图以静制动,以较为模糊的战略表态为自己下一步的行动留出余地,静待西方国家和乌克兰临时政府对乌克兰东部两州下一步行动的反应。


俄罗斯的“示好”与“强硬”

如果将乌克兰危机视为一场美俄之间的博弈,那么过去一周就是俄罗斯的出牌时间。从5月7日到12日,俄罗斯向外界同时释放出完全不同的两种信号。让原本就扑朔迷离的乌克兰局势更趋复杂。
5月7日,普京宣布俄罗斯已经从俄乌边境撤军,并且劝告乌克兰东部各州搁置独立公投。甚至首次暗示,如果基辅当局能够承认东部各州的自治权,俄罗斯可以考虑承认5月25日总统大选的结果。
普京的表态,被外界普遍认为是俄罗斯在乌克兰危机爆发以来的第一次“示好”,甚至被部分乐观的西方观察家视为普京在西方制裁的压力下的“认输”,但美国政府对此表态谨慎。
果然,5月9日,普京在红场的胜利日阅兵式上发表了措辞强硬的讲话,并且在阅兵结束后立即飞抵克里米亚,在塞瓦斯托波尔检阅了俄罗斯舰队。这种近乎胜利宣言式的举动又激起了乌克兰临时政府的强烈抗议。
表面上看,俄罗斯的种种举措似乎矛盾重重,然而,如果我们深入分析,这些看似矛盾的行为背后其实存在着非常合理的内在逻辑:
首先,普京以最明确的方式告诉西方,克里米亚已经成为俄罗斯的一部分,有关克里米亚地位的争议已经结束,在今后所有关于乌克兰危机的讨论中,将不再包括克里米亚问题,最大限度地确保已有的成果。
其次,用较为隐晦的方式告诉乌克兰,俄罗斯对于乌东部地区类似问题的态度与克里米亚存在差异。在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公投之后,俄罗斯虽然有能力重演克里米亚的一幕,但如果能够保证俄罗斯的利益和要求,至少乌克兰仍可以维持形式上的统一。这几乎已经是乌克兰现政府能够获得的最大利益了。
最后,俄罗斯是在以一系列的复杂表态尽可能发挥自己的战略优势,又避免跨过红线。乌克兰局势的战略主动权目前仍然掌握在俄罗斯的手里,但这种优势本身是非常脆弱的,一旦战略冒险超过了限度,甚至之前所得都将不保。因此,俄罗斯一面表现出强硬的姿态,一面又为自己的战略退却留出足够的空间,同时也不忘以很多妥协性的表态为未来缓和与西方国家关系埋下伏笔。
尊重、谈判、和解,这是俄罗斯对于此次公投的基本态度,既未肯定又未否认,但只要乌克兰东部局势继续维持现状,独立或者自治成为既成事实,它就将始终掌握局势的主导权,所以它并不惧怕拖延。它要等待的是美国方面的反应。


乌克兰局势的关键时刻

从5月11日开始,在未来20-40天的时间里,乌克兰局势将进入关键时刻。在这一时间段内,乌克兰将迎来5月25日的总统选举,从现在情况来看,波罗申科和季莫申科两位亲西方富豪极有可能为了新一任总统的宝座展开拼杀。在很多乌克兰学者看来,只有在总统选举结束之后,才可能出现一个合法的中央政府,危机才有解决的希望。然而,在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总统选举很可能将遭遇抵制,取而代之的则是围绕着是否加入俄罗斯联邦而进行的新一轮全民公投。
这种情况一旦出现,势必将会大大增加乌克兰分裂的风险,在基辅当局无力解决困局的条件下,美国和西方国家的战略选择将对整个局势发展产生重要影响。在过去一个星期的时间里,俄罗斯已经打出了自己一软一硬的两张牌,并且利用两州的独立公投的机会将球踢回给了美国一边。
现在摆在奥巴马面前的是需要权衡的各项利益有很多,他既要保证大选的顺利进行,同时使大选结果获得国际社会的普遍接受。同时,又要使用各种手段,尽可能维持乌克兰的统一。在不造成全面内战的前提下,消解乌克兰东部各州的独立运动。如果仅从危机解决的角度来看,接受俄罗斯关于乌克兰联邦制的提议是一项现实的选择,但过分的退却对于美国的全球战略将造成深远的影响。但如果选择反击,乌克兰陷入全面内战又是欧洲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在乌克兰危机的关键时刻,东部二州的公投行动使原本已经非常紧张的局势进一步复杂化,这一变数对整个地区局势产生的影响在未来一段时间将会进一步显现。但无论结果如何,可以肯定的是,乌克兰将是这场对峙中最大的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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