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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3日至14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应法国总统马克隆之邀访法27小时,期间进行首脑会晤、联合新闻发布会、铁塔餐叙、国庆阅兵等活动。据白宫官员透露,马克龙在6月底的电话中才告知特朗普相关安排,包括举行盛大阅兵式。当时特朗普便表示将会出席,于是两国相关官员便在匆忙之中促成了这次访问。
回顾之前两人见面场合,从北约峰会的握力比拼,到特朗普宣布退出巴黎协定后马克龙用英语发表声明捍卫成果,再到G20汉堡峰会上马克龙给特朗普“上课”,法美间的火药味从未减少。两个完全“不合拍”的领导人为何在此时“一拍即合”?依笔者浅见,双方各取所需,互有利用。
一方面,特朗普内外交困,亟需寻求外交突破。国内层面,特朗普因为“通俄门”事件持续发酵,支持率一路走低,只有30%左右;国际层面,特朗普因宣扬美国优先、孤立主义、反全球化的立场被其盟友逐渐边缘化,G20汉堡峰会中特朗普全程遭受冷遇便是一例。欧洲盟友对其礼遇降级让特朗普明白一个道理,即:美国纵然强大,如果其未履行相关国际义务、不提供公共产品,仍旧不受国际社会待见。特氏遂利用此机会软化立场,在外交上寻求突破,顺而转移国内压力。
另一方面,马克龙审时度势,顺势而为。马克龙清楚认识到世界走向和法国地位。其利用国庆节阅兵和美国参加一战一百周年两大重要时间节点,向特朗普抛出橄榄枝,可谓一石多鸟。首先,个人层面拉近双方距离。通过邀请特朗普访法旨在抚平其在汉堡峰会上遭受冷遇的“受伤”的心灵,照顾其舒适度。马克龙放低姿态主动给特台阶下,亲自带其参观讲解荣军院,专业度极高的服务意识可以增加特朗普对其好感度。其次,双边层面缓和法美矛盾和欧美矛盾。法国自戴高乐以来的“反美主义”传统、马克龙和特朗普政治理念不同,默克尔一句“欧盟从此靠自己”加剧了法美间和欧美间的矛盾,马克龙希望借美国参战一百周年纪念日与特朗普重温法美友谊,增进法美情谊,并通过法国这个窗口打开欧美关系改善的窗口期。再者,国家层面实现外交突破。特朗普上任后已同英德领导人分别会见,唯独没有同法国总统单独会见。因此法国此举有“补缺”意味,对于其在欧洲地区的领导地位至关重要。而且值得注意的是,特朗普之前和欧洲领导人会面都在美国进行,这次亲赴欧洲大陆表明诚意和善意,为马克龙增加外交筹码。最后,全球层面提升法国的国际地位。法国存在“理念先行”的传统,马克龙通过“冒欧洲之大不韪”的示好行为进而“感化”甚至“塑造”特朗普,若能换得特朗普在一些全球治理议题上的松口,法国的大国风范必将得到彰显。事实上,我们看到特朗普在气候问题上已经有所松动,提出过“一些关于《巴黎协定》的事情将会发生”。
马克龙能在欧美关系紧张的大环境下邀请特朗普总统访法是需要政治勇气和外交智慧的。两者虽然在价值理念上南辕北辙、分庭抗礼,但是具备不少共性。同是“商而优则仕”的典范,同是政治新手,而且具备相似的思维频率以及商业逻辑,因此与其他元首相比,马克龙可能更加“读得懂”特朗普。这一点从马克龙邀请特朗普的策略中便可见一斑。其利用国庆阅兵检阅美法部队,一方面迎合了特氏“尚武”、“彰显雄性”的心理,另一方面弥补了特氏就职当日未实现的军备展示和阅兵仪式。从这个层面上说,棋逢对手和惺惺相惜或许是法美关系得以最终回暖的重要变量。
文献来源: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