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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正樑
中国梦的三重国际内涵
俞正樑 2013-09-09
中国梦 部分与整体 路径启示 世界希望
简介
中国梦是一个极为多义的象征性理念,也是一个具有特定所指的复合性理念。它既是美丽中国之梦、魅力中国之梦,也是美丽世界之梦、魅力世界之梦。中国梦的国际内涵包括三个方面:第一,中国梦是世界梦的重要部分。中国是世界极其重要的一部分,解决好中国自身的问题,就是对世界最大的贡献;中国梦是中华民族的强国梦、人民梦;中国梦既属于中国也属于世界。第二,中国梦对世界梦的实现路径有着重要启示。中国梦的复兴梦想,展示了中国从落后走向先进的文明进步,同时又展示了中国对现有路径的超越。中国梦及其实现,从阶段性成果到终极性结果,对世界各国以至于整个世界都有启示意义和参考价值。第三,中国梦是世界梦的希望之光,中国的梦想和发展中国家的梦想在本质上是完全相同的,与美国梦、欧洲梦也是相通的,中国更为积极地参与国际体系并致力于为世界发展、人类进步作出更大贡献。一旦中国梦想成真,足以提供人类可持续发展的文明新路,点亮全球文明的希望之光,化解大国崛起的“悲剧”。
正文
2012年11月29日习近平总书记参观《复兴之路》展览时指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就是中华民族近代以来最伟大的梦想。”[1] 中国梦是历史之梦、现实之梦、未来之梦。它让人人有梦,个个发掘梦的内涵。中华民族共同编织伟大的复兴之梦。这是中华民族近代以来最伟大的美好梦想。中国梦是一个极为多义的象征性理念,也是一个具有特定所指的复合性理念。它是两个三重内涵的复合。
第一个三重内涵是国内层面的:中国梦是近代以来深刻的民族集体记忆、中国梦是实现民族伟大复兴的宣言和纲领、中国梦是中国文化的理想之梦,一句话,中国梦是美丽中国之梦、魅力中国之梦;第二个三重内涵是国际层面的:中国梦是世界梦的重要部分、中国梦对世界梦的路径启示、中国梦是世界梦的希望之光,一句话,中国梦是美丽世界之梦、魅力世界之梦。
习近平主席在安纳伯格庄园同奥巴马举行首次会晤后共同会见记者时指出,中国梦是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梦,与包括美国梦在内的世界各国人民的美好梦想相通。[2] 各国人民的美好梦想相通,通而不同。它们既在空间向度上展现其文化、道路的特殊性,与他者相区别,又在时间向度上展现人类文明发展的普遍性,与他者在本质上相联系,共同展示美好世界的灿烂图景;揭示这样一个真理: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前提,每个民族和国家的自由发展是一切民族和国家自由发展的前提。
习近平在梦想对接之旅中,促进了世界各国美好梦想的沟通、交流、对话和互补,进一步阐释了中国梦概念的内涵及外延,让世界更加清晰地认识到,中国梦不仅仅是中国的梦,中国梦梦通世界,中国与世界各国共同追求美好梦想,在通往发展、共赢、幸福的梦想道路上携手共进。中国要同国际社会一道,推动实现持久和平、共同繁荣的世界梦,为人类和平与发展的崇高事业作出新的更大的贡献。各个民族、各个国家的梦想对接,通融,通达,一起汇成世界的梦,共同成为指引人类未来的灯塔,形成凝聚共同理想的力量,共圆世界和平、繁荣之梦。

一、中国梦是世界梦的重要部分

世界各国的梦无疑都有其个性,但说到底国家强盛、人民幸福是它们的共性,它们都是世界梦不可或缺的构成部分。只有各国人民美梦成真,才能最终成就人类的世界梦。中国是世界极其重要的一部分,中国梦是世界梦极其重要的一部分;中国梦属于中国,同样属于世界。
第一,解决好中国自身的问题,就是对世界最大的贡献。
2013年5月31日习近平在接受拉美三国媒体联合书面采访时全面系统地阐明了中国梦的科学内涵:“在新的历史时期,中国梦的本质是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我们的奋斗目标是,到2020年国内生产总值和城乡居民人均收入在2010年基础上翻一番,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到本世纪中叶,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3]
这一重要论述把现代化建设、民族复兴与人民期待有机统一起来,即把国家梦、民族梦同人民梦有机统一起来,形成全体中华儿女的最大共识点与最佳结合点,它是振奋人心、凝聚力量的口号与旗帜,更是富含思想内涵和实践意义的社会理想与发展目标。因此,它必须从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三个层面同时推进,立足于现实,又超越现实;坚持中国道路,又体现世界的总体发展趋势。
中国是一个13亿人口的大国,积贫积弱久矣,中国做好自己的事情,奔向国家强盛、民族繁荣、人民幸福,就是对世界最大的贡献。中国经济持续、快速发展,对全球经济增长的贡献超过20%以上,尤其是在世界经济危机时期,中国能够保持经济平稳、健康发展,就是对世界最大的贡献;中国以占世界7%的耕地养活了占世界20%的人口,粮食产量稳定在5亿吨以上,自给率达到95%以上,而全球粮食贸易事实上难以解决中国的问题,因此中国解决了自己的粮食问题,就是对世界最大的贡献;中国是排放大国,有责任、有能力减少排放,有效应对气候变化,维护绿色地球,就是对世界最大的贡献;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中国为落实联合国千年计划发展目标作出了巨大努力,取得了骄人的业绩,走在世界的最前列,成为全球发展战略中成功的典范,就是对世界最大的贡献。
第二,中国梦是中华民族的强国梦、人民梦。
一个民族要想站在文明高峰,就不能没有创新的思想、理论思维和自己的梦。中国梦是新一代领导集体以一系列理论以及中国国情、中国实践为基础而提出的复兴宣言和执政纲领,它标志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达到了新的历史高度。
中国梦要通过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生态的改革来实现。所以,它蕴含改革梦、法治梦、民主梦、发展梦、生态梦、幸福梦,归根到底是进步的梦、人民的梦。因为它深刻揭示出中国梦蕴含的时代精神的核心和本质,蕴含的人民主体本质属性,生动道出了实现中国梦的根本目的、价值追求和动力之源。当人民的个人梦想与民族梦想、国家梦想交汇融合,中国梦才有强大的生命力、凝聚力和感召力,才有深厚的根基和无穷的力量。13亿人民戮力同心、不懈奋斗,就能汇聚成实现民族复兴的浩荡潮流。国家谋求盛世的集体行动,体现出经济社会发展与人的全面发展相统一,体现出党的根本宗旨与民心归依相统一,体现出外在的物质环境建设与内在的社会大众感受相统一。
当前,中国正在努力实现民族复兴,朝着“两个一百年”的中国梦目标前进,这是一个伟大的事业。中国依靠不断深化的改革开放、与时俱进的执政能力、选贤任能的体制机制、深入民心的政治动员、超凡独特的自我纠错,一步一个脚印,打造一个法治、民主、公平、富裕、生态、透明、创新的现代社会,坚定而快速地实现自己的金色梦想。
总之,中国梦保障和提高全球1/5人口的民生、民主,就是对世界最大的贡献,为世界梦想成真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第三,中国梦属于中国,也属于世界。
“实现中国梦,必须坚持和平发展,我们将始终不渝走和平发展道路,始终不渝奉行互利共赢的开放战略,不仅致力于中国自身发展,也强调对世界的责任和贡献;不仅造福中国人民,而且造福世界人民。实现中国梦给世界带来的是和平,不是动荡;是机遇,不是威胁。”[4] 中国梦具有鲜明的国际性文明特性:政治上相互尊重,和谐共存;经济上开放互利,合作共赢;文化上包容互鉴,和合多元;生态上以人为本,同舟共济。
这充分说明,作为世界梦重要组成部分的中国梦与世界梦具有内在统一的和谐性,中国梦为世界梦注入正能量,给世界更多分享的战略机遇和巨大利益,共同发展,共同分享,互利共生,共同应对挑战,建设好人类共同体,体现出中国惠济天下的大国胸怀和担当,展现了新兴大国的成熟与风采,把发展自己与发展人类文明和谐地统一起来。

二、中国梦对世界梦的路径启示

中国的复兴梦想,展示了中国从落后走向先进的文明进步,同时又展示了中国对现有路径的超越,寻求替代性选择,为探索人类文明多样化发展道路开辟了更加光明的前景。中国梦及其实现,从阶段性成果到终极性结果,对世界各国以至于整个世界都有启示意义和参考价值。中国梦所探索的是一条21世纪新的发展路径,有三方面的意义和价值。
第一,中国这样一个有13亿人口、贫穷落后的国家能够圆梦,占世界绝大多数的发展中国家也同样有实现自己梦想的可能性。中国不仅提供了理想和信心,还提供了榜样和路径启示。这条新路径具有样本意义,可能对发展中国家更具有启发性。路径启示的根本意义并不在于提供替代模式,而在于强调世界各国必须走自己的路,从实践上证明发展模式不是单一的,而是多元的,不是极端的,而是中庸的,世界各国都能找到适合本国的发展道路。“鞋子合不合脚,自己穿着才知道。一个国家的发展道路合不合适,只有这个国家的人民才最有发言权。”[5]
第二,西方崇尚人人机会均等、个人奋斗打拼的成功之路,以每个人最大限度自我实现来助力社会发展,最终汇集成国家梦想。这种从个人到国家的选择路径获得了成功。中国根据自身的历史传统和具体国情,选择了从民族、国家到个人的新路径。这种强调民族、国家、个人共有的梦想一旦获得成功,就证明了只要民族与国家选择了正确的发展道路,从民族、国家到人民都有机会获得成功。这条路径极大地丰富了世界各国的发展路径,创造了多元模式的生存空间,促进了世界的多样性发展,使得世界各种梦想相互呼应、相互交流、相互补充,相互借鉴、相互包容、相互促进,大家都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第三,中国梦的文化路径,这是内在的核心价值。中国梦的核心内容是中华民族复兴,就必然以中国文化作为价值内涵和立国之本。中国文化经久不衰、历久弥新,构成中国梦的基础支撑和动力来源,它有助于加深对中国国情、社情、政情的认识,加深对世情以及中国大战略的认识,加深对生态文明和可持续发展的认识。因此,无论从传统还是现实角度看,将中国文化与中国梦相结合都具有重要意义。在五千年文化的熏陶下,中国梦对于中国人来说是自然而然的事,走和谐发展、和平发展的道路也是自然而然的事,凝聚全民族的思想和力量共创美好未来更是自然而然的事。
中国梦是中国文化及其哲学基础和理想色彩的集中化展现,也是中国思想、精神和智慧高度凝练的形象化展示;一句话,中国梦是民族复兴的文化梦,是文化中国之梦、文明中国之梦。
同时,中国文化在中国梦的内涵中得到新的升华与发展。中国梦凝聚了国家、民族和人民的期待,容纳了多元社会思潮和多样价值诉求,统合了国家发展目标和世界与人类进步的趋势。中国梦本身就是一个中国文化之梦。
中国梦是一种希望,一种向往,一种追求,也是中华民族的集体记忆,共识凝聚,奋斗目标,前进方向,共同担当。马克思主义是中国梦的基色,它建构了梦的希望哲学,使人类拥有未来,拥有希望,拥有梦想。中国梦自然有中国的哲学意蕴。希望哲学也是中国哲学最基本的维度之一,它立足于希望,从希望的视角,来言说天、地、人在希望洪流中获得统一的哲学理解,希望哲学是贯穿中国梦的内在精神脉络。
习近平指出,实现“中国梦”必须走中国道路,必须弘扬中国精神,必须凝聚中国力量。[6] 中国文化源远流长,是人类历史上唯一一条从未断流的文明长河,绵延不绝,历久弥新,至今仍生机勃勃。它的主流精神是刚健有为、自强不息、中庸和合、和谐共存。这种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精神,一直作为中国文化的主导精神激励着中华民族。
中国精神中更具特色的内涵是,170余年来中国一代又一代革新先驱怀抱中国梦,前仆后继,不断思考,不断探索中华民族的复兴之道,给中国留下了巨大而宝贵的思想财富,而将中国梦真正付诸实践的是当今的改革者,他们倡导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倡导走和平发展之路,发扬光大中国文化主流意识。
中国梦根植于历史传统与当代实践,又蕴含可供世界共享的宇宙观、世界观、道德观,用以处理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国家与国家等人类社会的所有关系。这些人类思想精髓包括:天人合一、永续发展、取物以节、以时禁发、互养共生、厚德载物、民胞物与、修身为本、止于至善、和实生物、同则不继、忠恕之道、以和为贵、和而不同、和而不流、和平共处、和合中庸、和必中节、兼容共存、崇德尚用、天下为公、协和万邦、互利共赢、价值共创、中和境界等等,都从生命的本质来理解宇宙与人生,体现了两者的统一,使天道与人道贯通,伦常得以升华,生命与希望获得超越的意义,也为世界、国家、民族、个人的同步发展提供了可供参考的新思想、新路径。

三、中国梦是世界梦的希望之光

中国梦是世界梦的重要组成部分,更是世界梦的希望之光。
第一,中国的梦想和发展中国家的梦想在本质上是完全相同的。共同的历史遭遇和共同的发展目标构成了梦想的联通,以中非合作论坛和拟议中的中拉合作论坛为核心的整体合作机制,充分体现了双方深厚友谊和很强的互补性,日益深化和拓展的合作空间,也展现了双方对美好梦想的共同追求。在追梦道路上的互相支持,既有利于发展中国家圆它们的百年梦想,也使中国成了这些梦想的受益者。中国梦是发展中国家梦想的希望之光,也是走向未来的世界梦的希望之光。
第二,中国梦与美国梦、欧洲梦也是相通的。它们同样源于世界文明,一个来自东方文明,一个基于西方文明,它们选择不同的路径来实现梦想,前者从民族到个人,后者从个人到国家,但最终追求的都是人的平等和幸福,都是世界梦的重要部分。西方梦曾经点燃了工业文明的希望之光,造就了一个充满活力与创新、引领世界潮流的社会发展模式;中国梦则是21世纪新的希望之光。各大文明交融互鉴,相反相成,阴阳相生,殊途同归,和谐共荣,为人类社会实现可持续发展走出一条文明新路,共同点亮全球文明的希望之光。
第三,中国是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一直关注世界,关注热点。中国因其公正立场获得信任和优势,中国没有私利,也没有零和思维,无意排除其他国家的作用,强调凝聚各方支持以形成合力,促进地区和世界的和平稳定。
随着中国梦的演进,中国显示出参与国际多边事务的更大决心和更大担当,更有意愿和能力劝和促谈,建设性推进和平进程,彰显中国开放自信的外交风范和负责任的大国形象。中国已是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中对维和行动贡献最大的国家。近期中国积极致力于巴以和平进程是一个最新的证明。国际社会对中国助力冲突解决寄予更大的期待,老问题的和平斡旋也需要新力量的加入。
同时,中国将以人类共同体意识,大力支持联合国推进千年发展目标,尽其所能帮助其他发展中国家发展,同世界各国一道致力于全球治理,共同应对气候变化等全球问题,为世界发展、人类进步作出更大贡献。中国给世界和平与发展带来了新的希望之光。
第四,中国一旦梦想成真,足以改写国际关系历史,重塑历史规律,重写国际关系理论。它将证明在21世纪的国际体系中,有可能容纳发展中国家的和平发展和崛起,终结崛起国与霸权国必然发生你死我活冲突甚至争霸战争的大国悲剧;[7] 建设起新型大国关系,实现不冲突、不对抗、相互尊重、互利共赢,从而维护国际体系的稳定。五千年文明观照下的中国梦塑造了全新的世界观:世界可以是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对于美国梦而言,这无疑也是一个利好消息,梦梦相通,因相通而共赢,这是哲理的改变,也是世界改变的开始。这是国际关系的希望之光。
最后,中国正在全球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为实现人类的伟大梦想作出越来越大的贡献。中国的飞天梦是典型的标志,它正在迅速打开星际之门,以中国速度、中国气派拥抱人类大航天时代,朝着建设空间站的目标,一步步延展飞天梦,在近期国际载人航天往返运输处境尴尬的情境下,神舟飞船将搭起第二条太空往返之路,它不仅安全可靠,也更大、更舒适,中国空间站将是人类在太空停泊的新港湾,中国将进而探索月球和深空,成为人类太空梦新的希望之光。中国的深海梦同样如此,它也在迅速打开深海之门,以中国速度、中国气派拥抱人类深海探索和开发的新时代,同样成为人类深海梦新的希望之光。大数据时代即将开启中国创新的新时代。中国的技术进步是人类技术探索及创新的希望之光。

文献来源:《国际展望》


注释:

[1] 《习近平:继续朝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目标奋勇前进》,中国网,2012年11月30日,http://news.china.com.cn/politics/2012-11/30/content_27270494.htm
[2] 《习近平同美国总统奥巴马共同会见记者》,新华网,2013年6月8日,http://news. xinhuanet.com/politics/2013-06/08/c_116092643.htm。
[3] 《习近平接受拉美三国媒体联合书面采访》,外交部网站,2013年5月31日,http:// www.fmprc.gov.cn/mfa_chn/zyxw_602251/t1046032.shtml
[4] 《习近平接受拉美三国媒体联合书面采访》。
[5] 习近平:《顺应时代前进潮流促进世界和平发展——在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的演讲》,外交部网站,2013年3月23日,http://www.fmprc.gov.cn/mfa_chn/zyxw_602251/t1024371. shtml。
[6] 习近平:《习近平在十二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闭幕会上发表重要讲话》,新华网,2013年3月17日,http://lianghui.people.com.cn/2013npc/n/2013/0317/c357183-20816399.html
[7] 有关大国崛起必然争霸的最典型论述可参见,约翰·米尔斯海默:《大国政治的悲剧》,唐小松、王义桅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