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1日，当西班牙加泰罗尼亚自治区前主席卡莱斯•普伊格蒙特“意外现身”布鲁塞尔并举行记者招待会时，支持独立的加泰罗尼亚民众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背叛和欺骗。这场由主张地区独立的政客们主导的公投赌局，把地区民众变成了他们获得更多政治利益的筹码。不管结果如何，民众都成为这场西班牙40以来最严重政治危机的牺牲品。

        在西班牙1978年的宪法框架下，加泰罗尼亚成为获得自治权最多的地区之一，中央与该自治区虽然维持了很长时间的稳定，但是滋养该地区狭隘民族主义的土壤一直存在。加泰罗尼亚人争取更大自治权的努力从未停止，民族语言和历史文化相对独立性以及经济优越性则是该地区独立势力倚重的重要资本。近几年来，当西班牙政府疲于应对经济危机所带来的全面冲击时，主张地区独立的党派在加泰罗尼亚地方选举中频频获胜，逐渐把独立公投的口号变成了实际行动。

        当加泰罗尼亚民众投身于独立公投时，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脱离宪法框架的民主权利表达，不仅将招来西班牙中央政府强烈的反制措施，也将得不到国际社会的同情和支持。10月1日，当支持独立的民众在投下赞成票的同时，他们以为离独立建国后经济腾飞的美好梦想又近了一步。但是，在公投结果出来之后，事态却并没有朝着鼓吹独立的政客们事前给他们画出的蓝图方向发展。

        一方面，在独立公投后的几周内，普伊格蒙特领导的自治区政府并没有向选民兑现公投结果出来就立刻宣布独立的承诺，而是在时隔9天之后才在口头上宣布独立，但同时又言辞模糊地表示暂时搁置推动独立的具体行动以便和中央政府进行对话协商。另一方面，西班牙政府在该地区进行独立公投之日起就对此次事表现出了零容忍的强硬态度，并给当时的独派政府下达了最后通牒。面对骑虎难下之势，独派主导的加泰罗尼亚议会于10月27日单方面投票宣布从西班牙独立，将近几年来与中央政府的对抗和冲突推上了顶点。

        当天稍晚时刻，西班牙参议院通过了适用宪法第155条的决议，正式开启了中央政府全面接管加泰罗尼亚地区的进程。国际舆论也一边倒地对西班牙政府的举措给予了理解和支持。煽动民众走上街头的政客们并没有做好“舍生取义”的准备，当用裹挟民意来赢得谈判空间的目的没有达成，并且可能面临牢狱之灾时，“跑路”便成为他们的最后选项，留给当地民众的是一个前途迷惘的未来。

        近几年来，西班牙整体经济和加泰罗尼亚地区经济的低迷以及失业率的居高不下，进一步激化了社会矛盾。在加泰罗尼亚独派政客的舆论引导下，当地许多民众把经济困难归咎于中央与自治区财税分配体制的不合理，独立是摆脱困境的最好选项。支持独立的民众以为“单过”后，加泰罗尼亚的经济将不再受到西班牙其他地区的拖累，但没有人明确告诉过他们本地区的经济产业链与国家经济产业链间无法分割的联系，也没有人指出过地区政府巨额负债离不开中央政府的“背书”。

        当独立公投的序幕真正拉开之后，迎接当地民众的是大批企业总部准备撤离，外国企业对投资该地区出现迟疑，世界各地游客望而止步。这场独立风波使刚刚呈现出复苏迹象的加泰罗尼亚和西班牙经济雪上加霜。截至2017年6月，加泰罗尼亚地方政府的债务总额超过了700亿欧元，如果没有中央政府的支持，该地区很难在未来的债券市场上获得融资。根据西班牙独立财政机构AIReF的报告显示，由于加泰罗尼亚危机，2018年西班牙的国内生产总值将损失约140亿欧元，同时将丧失数十万个就业岗位。

        目前，西班牙政府顺利实现了对加泰罗尼亚地方政务的接管。12月21日，该地区又将迎来新一轮的地方选举，欧洲民主党（PDECat）以及其独派盟友左翼共和党（ERC）都表示将参加选举。这场由独派政客们主导的独立闹剧，虽然在给国家和地方民众制造了混乱和经济灾难后草草落幕，但只要当地和西班牙整体经济得不到明显改善，地方与中央政府之间的对抗和博弈将长期存在，分裂主义者得以生存的土壤也依然存在。民众将不得不继续为政客们的一次次豪赌买单。

文献来源：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